机器之心原创出品  作者：周亮、Stella、李亚洲

4月9日，2016 GIC 虚拟现实峰会在北京寺上美术馆召开。机器之心得以采访数位欧美虚拟现实业界领跑企业的创始人、CEO、首席技术官等。这些VR公司涉及到虚拟现实产业链的不同领域，包括内容制作、硬件制造、VR软件制造等。

Crytek 公司执行制作人 Elijar Freeman

公司简介：Crytek 是著名的游戏制作公司。它向研发者开放了游戏制作引擎 CryEngine。最近，它发行了倍受追捧的虚拟现实游戏《攀爬》 。

Crytek VR游戏《攀爬》

机器之心：在那些传统的电脑游戏和主机游戏中，似乎有些游戏更适合被改编为虚拟现实游戏。你觉得什么样的游戏最适合被重制为虚拟现实游戏呢？

Freeman：我同意你的说法，有些游戏比其他游戏更适合这种重置。那些具有丰富具体的视觉细节、能给人带来身临其境体验的传统游戏，更适合被重制成虚拟现实游戏。比如，当你在游戏中攀岩时，岩石表面斑斓凸凹的纹理会真实地浮现在你眼前，而你一回头向下看，下方的辽阔深邃又会让你恐惧发抖，这样类型的传统游戏就十分适合重置为虚拟现实游戏。所以，我们要考虑的是，游戏的哪些特征在虚拟现实条件下最能给人带来沉浸感和惊奇。

机器之心：您刚才播放的虚拟现实游戏《攀爬》（The Climb）的视频，非常逼真和美妙。在玩 《攀爬》这类游戏的过程中，我可以像玩《我的世界》（MineCraft）那样停下来在地上挖个坑或用岩石盖个小房子吗？

Freeman：哈哈，不可以。《攀爬》给你带来非常逼真、身临其境的登山探险体验，但它并没有提供那么多的自由度，能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。

机器之心：在不远的未来，有没有可能出现新的游戏，既有身临其境的逼真细节，又能具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自由度呢？

Freeman：要想让一个游戏想兼顾这两点，需要拥有极端强大的计算力（computing power）。不过，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？也许你们这些年轻人会用自己的天才实现这一点。

机器之心：近年来，Crytek 把自己的游戏设计引擎 CryEngine 开放出来供研发者们使用，其中很多服务还是免费的。你觉得，使用这些免费的设计引擎服务，也能设计出精彩逼真的 VR 游戏吗？

Freeman:  我们确实开放了 CryEngine 给全世界的开发者使用，并建立了庞大的开发者社区。在我们提供的这些服务中, 很大一部分是免费的；我们也有更高级的收费版服务和企业版服务。但是，优秀的游戏并不一定要靠非常昂贵的软件硬件才能制作出来。如果你有做一个游戏的想法，首先不要去考虑你的硬件软件够不够高级，而要去考虑，你的游戏到底有什么真正好玩的地方，然后，你就可以尽你所能地把它实现出来。

机器之心：据我所知，Crytek 的主业是提供游戏内容。现在Crytek把 CryEngine 开放出来供研发者们使用，既做内容商又做研发平台提供商。您难道不担心，使用 CryEngine 引擎的其他研发者将来会成为 Crytek 的市场对手吗？

Freeman: 目前我们还没有面临这方面的直接竞争，将来嘛，也许一些使用 CryEngine 的研发者会成为我们的市场竞争者。但这将是一件好事。我本人就酷爱玩游戏，而这种竞争意味着我们会更多的好游戏可玩。而作为游戏开发者，我们并不会因为其他人设计出了好游戏而吃亏。相反，游戏世界会因此变得更加丰富浩瀚，我们自己也能这种浩瀚中获益。

Virtuix 公司 CEO Jan Goetgeluk

简介：Virtuix 公司生产了倍受欢迎的游戏操纵台Virtuix Omni。Virtuix Omni的外型像一台小型跑步机，游戏者可以站在上面在任何方向上跑动跳跃，用身体动作来操控游戏。

使用Virtuix Omni玩战地4射击游戏

机器之心：动作型虚拟现实游戏（Active VR）面临的一个问题是玩家容易感到眩晕恶心。Virtuix Omni 这种游戏操控设备是这么避免这个问题的？

Goetgeluk：人们会感到眩晕，是因为眼睛看到的虚拟现实景象与身体的整体运动的步调不一致。如果玩家坐在椅子上身体不动，而眼睛却在虚拟现实世界里漫游，这个问题就会很明显。但在 Virtuix Omni 装置中，玩家需要站在原地不停地走动或跑动，这样就避免了视觉和身体运动之间的不一致。

机器之心：那玩家是不是必须得站着才能避免这种眩晕呢？如果我一边在室内自行车上骑行，一边在虚拟现实头盔里体验在大自然中骑行的风光，我会不会感到眩晕呢？

Goetgeluk：不会，因为当你骑行的时候，你的身体主要部分也在运动，而且和虚拟现实中的运动彼此一致。所以你也不会觉得晕。

机器之心：如果这可以实现，我们就可以一边运动健身一边享受虚拟现实的体验了。

Goetgeluk：是的。事实上，健身类游戏在美国已经是一个庞大的产业了。很多时候，人们懒得去锻炼身体，而好玩的健身类游戏可以吸引人们去运动。

机器之心：Virtuix Omni 装置是怎么感知玩家的运动的？当我跳起来的时候，Virtuix Omni 怎么知道我跳了多高？

Goetgeluk：Virtuix Omni 配有特制的游戏鞋，鞋子装有传感装置，能确定玩家的位置、朝向和运动方向。玩家佩戴的虚拟现实头盔也可以提供玩家的位置信息。当玩家跳起来的时候，虚拟现实头盔上的装置可以探测到玩家跳起的高度。

机器之心：听说，我们还可以用 Virtuix Omni 来玩许多传统的电脑游戏和主机游戏。这是怎么实现的？怎么让传统游戏来识别 Virtuix Omni提供的运动信息呢？

Goetgeluk：我们会把玩家走动、跑动的运动信息转化为传统游戏中的键盘和游戏手柄输入，这样，玩家就可以用 Virtuix Omni 来玩传统游戏了。

PresenZ 创始人兼 CEO  Tristan Salome

简介：PresenZ为客户提供具有互动视差（Interactive Paralax）的沉浸式360度影片。一个理想的360度影片应该能满足两个要求：当观看者转动头部时，他看到的景象随之转动；当观看者平移自己的头部时，景象也随之平移。传统的360度视频只具有单一的视觉出发点（single point of view），只能满足转动性要求，但无法满足平移性要求。PresenZ的产品解决了这个问题，从而能为观看者提供更逼真的体验。

机器之心：在你的演讲中提到了视区（zone of view）的概念。什么是视区？

Salome：当一个人坐着或站立时，他通常只在一个有限的空间范围里上下左右地移动他的头部。这个有限的空间范围就是他这时的视区。一个视区中包含无数个视觉出发点，你只要平移几厘米，就从原先的视点切换到了另一个视点。比如说，你现在面对我坐着，无论你怎么转动头部，都无法看到我背后的桌子上有什么，因为转动并未改变你的视点。可是如果你向左移动几厘米，你就能看到我背后桌子上实际上有一瓶矿泉水。在我们的产品中，一个视区就是围绕着观看者的头部的一个宽一米、深一米、高半米的长方体范围。在这个范围里，不论观看者如何转动和移动，都能看到相应的景象。当然，当然，在设计上我们也可以改变视区的大小。我们也可以让多个视区彼此并列在一起。

机器之心：如果我带着你们的虚拟现实头盔，向前行走了一米，离开了最初视区的范围，那会发生什么呢？

Salome：你会进入另一个相邻的视区。如果你格外细心的话，在你越过边界时你会发现发生了极其细微的改变。但如果你只是沉浸在影片里，享受视觉体验的话，当你从一个视区进入另一个视区时不会感到有任何异样。

机器之心：一个360度摄像机也只能获得单一视点的影像。那么，PresenZ是如何在一个特定视区里获得具有多视角的影像的呢？是通过在视区里上下左右地移动摄像机来采集各个视点的数据吗？还是通过采用某种独特的算法？

Salome：实际上我们依靠的是独特的算法，我们改变了传统的影像渲染(rendering)方式。以拍摄影片为例吧，普通的摄像过程是用摄像机直接采集环境中的光线来得到影像；而我们改变了拍摄光线的方式，通过这种新的方式，我们可以采集一切可能的信息来构建多视角影像。我不能告诉你我们具体是怎么做的，那就是我们的秘密了。

机器之心：这是不是接近你在演讲中提到的光场（light field）方法？

Salome怎么说呢，既是，也不是吧。我们在产品中综合采用了多种方法，并不依赖于某种纯粹的方法，才最后得到了大家现在能看到的效果。

机器之心：你认为PresenZ最有希望在什么领域得到应用呢？

Salome：当下，最有希望的领域是在虚拟现实设备和展览行业（showroom）中得到应用。我在中国的许多公共场所已经看到了使用虚拟现实设备的娱乐项目，在这些设备中，消费者可以坐着或站着享受我们的产品带来的真切体验。在将来，我也希望人们可以用它来进行虚拟旅游，比方说，戴上它去游览世界名胜和古老建筑。在更严肃的行业中，人们也可以使用它在虚拟环境中对产品和设计进行审查。

机器之心：你在视频中提到，常规的游戏视频中的每一幅画面只需要几毫秒来渲染，而你们的产品常常需要5个小时来渲染一幅画面。

Salome：用计算机来描绘画面的时间取决于所渲染的画面的复杂程度。如果画面很简单，就不需要不那么长的时间，也许只需要几秒钟。如果画面很复杂，可能就需要几个小时。通常，我们渲染画面的时间在30分钟到5小时之间。听起来可能很长，不过，这个时间与电影工业中高质量画面所用的时间标准是一致的。而且我们说的是单一一台电脑所用的时间，实际上我们可以同时用许多台电脑或者用云来实现渲染。

机器之心：既然图像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渲染，那么所得到的图像是不是也需要更多的存储空间呢？

Salome：是的，我们的一幅图像大约需要5Mb到20Mb的存储空间。目前我们还没有使用时间压缩（Temporal Compression）的技术，这种技术可以把相邻的帧中重复的部分压缩起来。所以，在视频方面我们每秒的视频大约需要500Mb的空间，一个短视频需要许多Gb的空间。如果已经把视频存储在了电脑上，那么你可以完美地播放它；当然如果要远程下载的话，目前这数据量是有点太大了。

Visionary VR 创始人 Jonnie Ross    

公司简介：Visionary VR是一家VR 内容与制作软件供应商，帮助开发者更加简单便捷地制作 VR 电影。在去年一月发布了概念性软件 Visionary Focus 帮助导演在虚拟现实环境中拍摄和剪辑电影，目前正在开发能够让电影爱好者也能像专业人士一样制作 VR 电影的软件。

Jonnie Ross视频讲解Visionary VR软件

机器之心：VR电影和3D电影最大的区别在哪里？

Ross：VR可以看做是3D电影的升级版。它可以做到很多3D做不到的事情。3D无法给你仿佛深处另外一个世界的感觉。使用我们的VR系统，随着你视角的转换，你所看到的的画面也会转换。使用VR后你就会明白它是一种比3D更加优秀的体验。      

机器之心：除了您现在涉及的业务（VR会展、电影领域）你还会做些什么？

Ross：目前我个人并没有花费太多精力和其他业内人士竞争，也没有精力再拓展其他的发展方向，而是全身心投入到目前的工作中，尽全力完善产品。VisionaryVR的主要精力还是在「如何用VR 讲故事」上，作为第一家制造出了可以让导演和剪辑者可以戴着VR头盔创作的剪辑软件的公司，我们在6个月后将会发布让电影爱好者也能像专业人士一样制造VR电影的软件。

Jaunt VR 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技术官 Arthur Van Hoff

公司简介：Jaunt VR 是一家多产的虚拟现实影视内容制作公司，涉及到演唱会、服装、游戏、动画等领域。2015年， Jaunt VR 发布了一款叫「NEO」的影视级别虚拟现实摄像机。

机器之心：Jaunt VR制作内容时是自己做还是以合作方式制作？

Arthur：有时候自己做，有时候和BBC News等合作。我们希望把VR的体验卖给大众，所以长期内我们会关注VR内容的制作，虽然里面的工序要比制作普通电影要难得多，无论是对硬件的需求还是对摄影师的要求。我们致力于成为vr媒体，我们不致力于成为硬件公司，但是VR 电影对摄像机只要要求高，我们不得不自己生产。    

机器之心：是否有意制作VR成人电影内容 ？

Arthur：可以为制作这项内容的团队出售服务，比如我们已经和playboy公司有这方面的合作。可是自己的公司暂时不会涉及这样的内容，制造这样的内容，本身并无对错，但和迪士尼一样，我们有儿童客户。

机器之心：您认为在竞争逐渐激烈的VR产业中，Jaunt VR有着什么样的优势呢？

Arthur：我们的系统运行非常的好，摄像机使用起来非常简便。而且在产业中合作关系非常强，认识很多制片人。我们资金非常到位，你知道，小公司害怕没有资金。但是现在我们并不主动竞争，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获利，而是推动VR产业的发展。

机器之心：在中国 Jaunt VR有发展计划吗？

Arthur：去年夏天，CMC（华人文化）对我们进行了投资，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非常的强。我们有计划进入中国，打开中国市场。但我们的App现在还不能在中国使用，设置服务器等一系列事情需要准备。但我们进入中国后，会有中文VR内容的出现。

HTC Vive中国区总经理 汪丛青

机器之心：用户在家庭使用 Vive 时会需要较大的空间，你在演讲中也提到，HTC 也会提供一些用户可以坐着玩的游戏，接下来 HTC 会更侧重哪种内容？

汪丛青：用户如果有条件可以在家中使用 Vive ，如果没有条件的话，可以去我们的 1000 家线下体验店进行体验，包括网吧、娱乐场所等，可以借助这些地方享受一下大环境下的VR体验。当用户想在家中体验，当没有足够空间时，他可以选择那些对空间要求不高的内容。

机器之心：商用也是目前许多 VR 企业重点布局的方向，HTC 目前在消费者市场和商用市场是怎样比重？

汪丛青：目前从销售量来看，消费者和商用是各自一半，两边的需求都很大。商业应用中，有些是和娱乐有关，比如说游戏，另外一些是和建筑设计、学校、旅行和房地产等，他们可以马上使用这些的 VR 设备让我们的业务更有特色和吸引力。

机器之心：在这些商业应用中，你觉得哪个领域会最先爆发？

汪丛青：最先爆发的会是娱乐，这个是目前内容最多的，可以把一些现成的内容调整一下做成 VR 内容。但是从长期来看，我最看好的市场是教育，尤其在中国，如果告诉家长，花几千块钱就玩游戏，可能他们会觉得太贵了，如果说花几千块钱，可以让小孩有机会去学习最好的课程，把最难的课程变成好玩的游戏，可能大多数家长就会同意。目前全球教育市场可能会达到几万亿美元，所以，教育市场会是最大的，但需要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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