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｜盐必
如果说2016年的第一把火是内容创业，那孵化器无疑在年初就跌入了寒冬。
继“地库”倒闭后，深圳又一家孵化器遭遇了同样的风波。南山科兴科技园的「孔雀机构」孵化器里，创业者们突然遭到物业人员的驱赶。随后这家深圳占地面积最大的老牌孵化器里桌椅差不多被搬空，只剩下一地被敲碎的玻璃。
微博和朋友圈上很快就有了各种小道消息：孔雀机构3、4月欠租将近50万。随后，孔雀机构CEO陈鹏福回应“保证员工工资并退还创业者租金”，侧面证实孔雀机构遇上严重的财务危机。
不仅仅是地库和孔雀机构，深陷“盈利门”窘境的孵化器们，已和刚成立时的状态相去甚远。
回到2015年初，创业势头生猛，正是各类孵化器大张旗鼓的时候。
工位租金便宜，提供相关服务，对于初创公司来说孵化器是不可多得的好资源。老牌孵化器里项目扎堆，像孔雀机构这样从2013年起家的，入驻率基本在90%以上，顶峰时期全部满员。上一个团队刚搬离，就立马有下一个团队接力入驻。
传统地产行业也有不少人跨界而来：
潘石屹从望京的SOHO大楼中专门辟出空间打造SOHO3Q；
毛大庆当时刚从万科辞职创办优客工场，就已经有好几个产业园前来相邀；
还有更多的地产商或拿旧地开发，或圈下新地再造“XX咖啡”、“XX空间”。
一些二三线城市的人接下政府“助力双创”这面大旗，开拓出几千平方米办公场地外，另下设好几个孵化点。
更好的消息是政策。某些省市光是“孵化器列入国家级孵化器”的补贴就有100万，更不用说有孵化成功项目后还有按百分比颁发的丰厚奖金。
于是，孵化器爆发式繁荣。据统计，去年一年全国有4000多家孵化器集体崛起。
时间到了下半年，“资本寒冬”愈演愈烈，创业这杯咖啡说凉就凉。孔雀机构的入驻率锐减至60%，另一家老牌孵化器“松的空间”，一年的累计入驻团队不到20个。为了“招揽”创业项目入驻，孵化器逐渐成“免费办公”的代名词，工位免费、1元竞拍等活动层出不穷，创业者拿着电脑随意入驻，还可以享受免费咖啡券等等福利。
甚至于，孵化器中出入频繁的不是创业者，而是某些地区领导、媒体组成的一个个考察团。比入驻团队还多运营人员，带着他们走到创业团队相对集中的办公区，为他们介绍当年人满为患的“辉煌”场景。
就目前而言，大多数孵化器还没实现盈利是不争的事实。很多新兴孵化器缺乏做互联网的经验和资源，说白了就是一个二房东。孵化器的从业人员没有互联网和创业领域的经验，体验更是大打折扣。
苏河汇的赵炜说，“行业里热闹，但相应也有一些投机者。”为了拿补贴，他们租个场地挂个牌子，拿几台显示器来装装样子。借政策拿地、申报“国家级”、“省级”孵化器，然后使出免费、低价的大招勾搭初创团队，再靠着这些入驻团队申请政府的财政补贴。本来是政府的鼓励性政策，没想到变成了孵化器盈利的“捷径”。
在提供的基础服务上，各种问题暴露了出来：注册公司、财会等服务包给了相应的外包公司；创业活动、交流越来越少，甚至连在同一个孵化器内的团队相互都没打过几次照面。
这反而破坏了整个孵化器的生态。而且，真要运营孵化器，现金流特别重要，难度远在想象之上。“真正运营起来才发现跟想的是两码事儿。”地库创始人杨炳龙曾这么说。
众多孵化器并没有意识到最大的问题还出在自己身上。一位运营了3年孵化器的人感慨：“为创业者们服务久了，他们都忘了其实自己也在创业。”
洗牌说多了，也许会让人唯恐避之不及。相比去年外卖、洗车、P2P等等领域的洗牌，孵化器的洗牌不是一下来势汹汹，而是一种深藏在创业者们背后的暗流涌动。
几家欢喜几家愁，倒闭和投机等乱象下的冷清并不代表孵化器的全部。
一些有竞争力的孵化器人气仍旺。已经把孵化器做成一个品牌的3W，据他们的华东负责人介绍，北京和广州的3W孵化器基本全满，上海的入驻率在90%以上。杭州、厦门、武汉等地的3W孵化器也会在6月前相继开业。
深圳思微众创空间最近还扩张了2家。社区经理Rina透露，创立1年多，原本有的4家空间已经能够盈亏平衡。究其原因，还在他们提供的软硬件服务上。还有同洪泰创新空间合并的优客工场，正打算成立投资基金，为入驻的团队提供资金支持。
很多孵化器只是一个“器”，没有起到“孵化”的作用。所以，孵化器中会有一轮洗牌已在诸多人的预料之中。靠低价出租工位最终会导致付不起背后的高额房租，靠补贴吃饭更不是长久之计。
新的孵化器也正在出现。刚从联想之星离职的周自强正在筹备创办「星空时间」，专注于为创业公司做上至高管、下至毕业生的创业人才培训孵化。“培训孵化的需求足够大。”周自强说道。
再来看看国外WeWork 的商业化之路。1个月后就实现了盈利，至今没有亏损。今年3月，WeWork拿到4.3亿美元D轮融资。4月4日，他们又尝试向年轻人推出WeLive租房服务，打包解决年轻人的工作和生活。在它的计划书中，还囊括了健身、餐饮服务的规划……
如果说孵化器到了最坏的时候，这何尝又不是一个最好的转变机会？孵化器不可能是创业者的“福利院”，如何提高自己的经营、服务实力，走上正轨，是更多越陷越深的孵化器们亟待思考的重要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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