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这篇文章之前，我就知道要遭骂。这几天，和国家机器对攻的王欣几乎成了“英雄”，似乎他就是那个用技术敲碎所有陈旧桎梏的人。

但他不是我心中“英雄”。说不是，就不是，装不出来。

若说惋惜，倒是有。我对王欣的基本认知，和大家也没什么区别。首先，我尊重技术，尊重程序员。其次，我同样对好产品，充满敬意。

再说就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个人感情了。我从没试图当什么白莲花，虽说“那种东西”不是什么女生刚需，但也会好奇看看。我也不会放着已经得奖的大片不看，偶尔也看两个盗版。快播是个好产品，给我提供不少方便。

那又怎样，今天他站在了法庭上，快播不能用了。别忘了，大部分时候，他在公众的印象中不是什么程序员王欣，而是快播CEO王欣。

作为一个程序员，他光荣；但作为一家公司的CEO，公司这么死了，可耻。

一、

王欣受审时说，技术本身并不可耻。

好吧，这句话都快成了技术改变世界的檄文了。那我们就讨论下，到底谁可耻。

技术肯定是不可耻的。

技术本身就没有什么好坏。如果我来衡量好坏，那标准就是有没有给用户提供足够的方便。

站在这个角度，快播是Winner。当年，能看“那个”的工具极其多，数的出来的工具就有Maze、网际快车、迅雷、NetAnts还有VeryCD，哦，对还有网盘。后来大公司腾讯、百度都看上了下载工具，也不见得流淌的都是纯净水。

当快播在重围中获得了4亿活跃用户，它取得了胜利，产品的胜利、技术的胜利。它的价值可以被衡量，之前王欣太太接受采访说过：

最早……要先下载才能看，而快播只要5-10秒就可以看，如果按每人每天节约半小时计算，可以说快播在迅雷的基础上帮全中国人省了两千年。

欲望更不可耻。

食色性也。这就是人类的永恒需求，Facebook当年也是校园里的“把妹”利器。

但另一方面，欲望不能无止境。所以对欲望进行“管理”，一直是各种机构的责任。有管理就有冲突，无论尺度大或小，只要有尺度这回事，就有冲突。

这也没有可耻一说，人性而已。

二、

在商业环境里，王欣是“可耻”的。

你可能觉得，可耻这个词用的太严重。当年我第一次听说，商人不赚钱是可耻的也觉得不可接受。

现在的王欣，被贴上了某种英雄符号。甚至还有对标，Uber的创始人卡拉尼克（Travis Kalanick）——他也曾因为“方便”，把自己弄进监狱，也因为天价版权赔偿破产过。后来创立Uber，也违反了很多国家的法律，产生过冲突，但过了那个坎儿，Uber已经是超级公司了。

王欣的可耻，就在于没有保证公司的安全。一个伟大的公司，前提是能持续为用户服务，再谈提供多少价值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让大家爽了，又没了。

如果想通过商业组织实现巨大的价值，作为CEO，首要任务是审时度势，带着公司走下去，无论顺境逆境。

从这个角度来说，“技术”也没什么可吹嘘的了。有多少专利我不知道，但至少没像瓦特发明蒸汽机那样引发工业革命吧。

快播的技术腾讯、百度未必做不出来，甚至他们借用过相似的红利，只不过当环境变了，他们不玩了。当年高校里特别好用的Maze，同样被称为“神器”，我相信当年一脸纯真的陈华也是信仰技术无罪的，可是他没有把Maze变成快播。现在做了唱吧，用户依旧能玩得开心，前一阵子也过3亿了。

相比之下，王欣赶在净网最后时刻，还受周鸿祎的鼓动，想一举上市。至少这“势”是判断错了。

或者更恶毒点想，他明知道涉黄是玩火，但在利益等面前，他舍不得放手。不知道CEO在做这些选择之前有没有为跟着他创业的兄弟们考虑过，被查封时员工都是唉声叹气。我甚至揣测，王欣当时也想跑吧，只是没跑了。

所以也别去怪什么大公司的辣手摧花了。在我眼中，他们只是路人甲而已，你做什么事情，在迈向超级公司的路上都会遭到阻击，举报只是其中一种手段。这就和6、7岁换牙一样正常，没有这家，还有那家。

当然了，今天很多人仍然支持王欣，甚至少不了有人为他歌功颂德。因为在我们的理想世界中，以卵击石总是最浪漫的。我记得还有个大作家说过，在艺术家眼里，鸡蛋碰石头，无论支持对错，都要支持鸡蛋。

可现实世界中，我们还得争取做真的服务了很多人被尊敬那个人，而不是闲聊时才被尊重那个。

这几天我也感触挺多的，夜间的胡言乱语，众位看客姑妄听之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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